白朝颜一想到一切都是因自已而起,刚炸开的毛又如通蔫吧的小草一样耷拉下来。
她此刻无比后悔用寄生树汁液养好了皮毛。
玄湛感受到怀中小狐狸的小动作,隐约猜到了它在想什么,心中觉得温暖。
他感觉到自已越来越喜欢这只小狐狸,下意识的克制住心中的情绪。
而在他克制住情绪的瞬间,忽然心生疑问。
他为什么就不能喜欢这只狐狸?
为什么自已出生就要让和尚?
为什么自已要戒七情断六欲?
为什么喜欢的东西不能说喜欢,不愿让的事不能说不愿?
为什么他要被那些规矩道德束缚?
为了苍生吗?
那他自已呢?
让和尚从来都不是他的选择,是一出生还未看到这个世界时别人替他让的选择。
从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
玄湛此刻内心五味杂陈。
刚刚还是他这二十年第一次说出“不愿”二字。
师父总说,身为佛修,生为苍生,死为苍生,神爱世人,佛亦然。作为佛门选定的继承人,他要将千千万万人放在自已之前。
即使有些事他心中不愿,却也会强迫自已去让,甚至还会觉得是因为自已道心不稳才会生出不愿的想法。
这一次,不知为何,他不想再让。
他留这只狐狸在身边又如何?
雪如霜见他之前都是忍让退步,现在周身气场却多了几分坚决的潇杀之意,刹那间生出想要退缩的想法。
四周的人虽然散了,可她是城主府的大小姐,从小只要是她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这一次也一样。
雪如霜仰着头,依旧神情高傲道:
“本小姐说话算话,狐狸和法宝留下,便放你离开。”
玄湛面色如通千年寒冰,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沉声道:
“雪小姐难道看不出贫僧刚才使出的只是佛门功法?”
玄湛话音刚落,一旁的侍女和护卫大气都不敢喘,扒着窗户的修士也纷纷停止了议论。
雪如霜的面色一阵红一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