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沈衔星的画展终于开幕,柏亦闻的病情也日渐恶化。
他面容枯槁,头发已经掉光了,脸色蜡黄,瘦得不成人样,身上插满了管子,让他连坐起来都是奢望。
原来人的一生竟这样短暂,他好像已经一眼望到了尽头。
清醒的日子越来越少,他经常陷入梦中,有时是噩梦,有时是美梦。
这两种梦无一例外都与沈衔星有关。
偶尔做了美梦,梦里他和沈衔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依旧幸福生活在一起。
他们手牵着手,走完了漫长的一生。
他们还有了一个孩子,是个女儿,长得和她一样漂亮。
哦对,他们还养了一只小猫,是只金渐层,胖乎乎的很可爱。
日子一天天过去,只是翻了个身,梦里就过了一生。
他笑着醒来,将那美梦牢牢记着,就当它已经成了真。
母亲还在哭着,他却听不见声音了,目及之处逐渐失去色彩,成了黑白灰三种颜色。
“妈。。。。。。我死了。。。。。。千万不要告诉小星。。。。。。不要让她来看我。。。。。。离婚协议。。。。。。你记得。。。。。。寄给她。。。。。。我放她自由了。。。。。。希望她以后。。。。。。能快快乐乐。。。。。。把我忘了吧。。。。。。”
艰难说出这句话后,他连声音也再发不出来了。
“大夫!大夫!”
他被人团团围住,身体倏然沉重,下一秒又变得无比轻盈。
灵魂与肉体分离,他飘在空中,看着父母绝望的呼求,想最后抱抱他们,却也无能为力了。
三天后。
沈衔星正被人簇拥着开香槟庆功,画展很成功,她的话得到众多人的喜爱,策展人与她商量,将画展开成巡回。
她点头答应,笑得开怀,这是她这些年来最高兴的一天。
她终于完成了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