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翾的脸色自然也不好看,她倒了杯水递给夏荷,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她真是没想到,秦诗柔会这样歹毒狠辣。她居然会用这种法子,去惩治菊儿。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秦诗柔。夏荷双眼通红,紧紧地攥着顾若翾的衣袖:公主……那菊儿估计是活不成了。是我……是我间接害了她。她不过是想爬沈公子的床罢了。她罪不至死啊……顾若翾眉眼间很是淡漠,没有半分的同情怜悯之心。她并不可怜菊儿。菊儿落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她罪有应得。前世她被下毒,缠绵在床榻不能动弹的时候,秦诗柔派了菊儿来照顾她。菊儿对沈聿臣情根深种,她不敢与秦诗柔硬碰硬,便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她身上。她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菊儿给她喂水时,便会故意将滚烫的开水,泼到她的脸上身上。沈云惜给她灌了最后一碗毒药后,菊儿便拿着刀子,划烂了她的脸颊,咒骂她不配成为沈聿臣的发妻。菊儿嫉恨她入魔,恨不能将她给碎尸万段。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匕首划在她脸上,是怎样的痛楚与绝望。所以,在她回沈府的时候便去找了夏荷,让她在关键时刻站出来,道出菊儿爬沈聿臣床的心思,从而将换药的罪名一并扣在菊儿身上。换药的事情沈聿臣与周氏定然会极力遮掩,他们做贼心虚根本不会亲自去审问菊儿,他们只会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再吐露出半个字让旁人知晓。依着沈聿臣懦弱怕事的性子,他绝对不可能会亲自处置菊儿的事情。他定然会将此事告知秦诗柔,借由秦诗柔的手,帮他清理掉菊儿这个麻烦。而秦诗柔的性子,又是倨傲目中无人的,区区一个菊儿根本不配让她亲自审问,她知晓菊儿勾搭沈聿臣,只这一个罪名,就足够将菊儿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了。所以,顾若翾一点也不担心,菊儿会否认她不知道换药的事情。这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轻易地借由菊儿引出秦诗柔动手。她们俩个都不是好人,让她们狗咬狗,何必脏了自己的手。秦诗柔只要一动手,便会有人将消息禀告给太子皇兄。太子皇兄会看清楚,性情温良的秦诗柔撕开她的面具后,她是怎样一个歹毒残忍佛面蛇心的蛇蝎。这就是顾若翾的目的。她知道单靠片面之词,根本无法让太子皇兄信服她所说的事情,可要是一件件的真相,摆在他的面前,他还能不信吗顾若翾敛回思绪,各人有各命……菊儿落到这个下场,是她自作自受,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她若是安分守己,不生出那攀龙附凤的心思,她不会招此横劫。夏荷,这不是你的错,你记住永远都不要妄自菲薄,为他人所酿的苦果买单。再说,我们所做的这一切,也不过是自保而已。栖霞阁的精彩戏码,很快便落下了帷幕。不过半个时辰,菊儿便承受不住断了气。初云如释重负地跪到秦诗柔面前:郡主,人没了。秦诗柔轻撩眼皮,淡漠一笑:没了就没了,哎呀,这一场好戏居然会这么快就落下帷幕了。你让人处理干净,待会阿郎该回来了,可不能让他看到这些东西,扫了他的兴致。初云轻声应允。她当即便吩咐奴仆,将菊儿的尸体抬走,连同那几条狼狗也被弄死一并抬走。铁笼拆了……所有的血腥与气味,全部处理干净。秦诗柔懒懒地起身,她伸手搀扶住周氏的胳膊:伯母,你这胆子还是太小了,以后啊有机会,我定然让你多练练胆子。那些个犯了错的下人,就该用这种法子惩治。他们都是贱骨头,你若是不狠,保管其他人有样学样,前仆后继动那不该动的心思。她狭长的凤眸,扫视了四周那些奴仆。那些奴仆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秦诗柔看了,满意一笑:如今,这一个个的,肯定都会老实了。人呐,有时候还是要认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怎能越过龙凤,沾染不该沾的东西低贱的人,低贱的血,永远都不可能成为高贵的人。伯母,如我这般高贵的血,能够看上阿郎这样低贱的血,那是他前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说是吗周氏吓得脸色惨白,虽然她不喜欢秦诗柔说她儿子是低贱的血,可她也不敢反驳秦诗柔。她只能附和地点头:嗯,嗯,郡主说得对。是我们阿臣,高攀了郡主。阿臣能得了郡主的青睐,实在是我们沈家上辈子烧了高香,三辈子才能积攒来的福气。秦诗柔笑盈盈地拍了拍周氏的手背。好了,不与伯母说笑了。如今那贱婢的事情解决了,伯母是不是该带我去看看阿臣的发妻了她是什么时候断气的尸体搁久了,会不会发臭啊还是要赶紧派人,将她后事处置了。我想在三天后,就与阿郎拜堂成亲。伯母,我实在是喜欢阿郎,真的迫不及待,想要成为他的新娘了。周氏顿时心慌得厉害。她脑子发蒙,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秦诗柔。翾娘还没死呢。她活得好好的……这件事她该如何与郡主说啊她急得脑门冒汗,还……还是等阿臣回来,郡主再去瞧那贱妇吧。我……我怕那贱妇的尸体,会冲撞了郡主。秦诗柔发现周氏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她不由得敛回嘴角的笑意,沉了眸光看着周氏:伯母……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给你一个说实话的机会。周氏惶恐无比,她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秦诗柔的面前。郡……郡主……我,我……谁知她还没说出来,初云便脸色有些难看地从远处走了过来。郡主……奴婢刚刚发现翩若院有人传了午膳。秦诗柔一怔,当即没明白初云这番话的意思。初云立刻解释:翩若院是那农妇居住的院子。秦诗柔深呼吸一口气,目光阴鸷地看向周氏:伯母,事到如今,你还不肯道出实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