荍天哪这船上竟然真的有炮!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震惊的事实,耳边就响起了各种嘈杂的声音:“中了中了!大明哥就是牛,一炮就搞定!”“哎呀,只剩一条船了,看来我是没戏了。”“喂,刚才谁说我打不中的?那10块钱赶紧交出来!”“这大炮就是好使,一炮下去连个渣都不剩。”“快点儿快点儿,轮到我了,别磨蹭!”紧接着,连续的炮火声再次响起,震得刀疤耳朵嗡嗡作响。刀疤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听着这一切。虽然“孟拉”号巨大的船头挡住了他的视线,但他能感觉到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中蔓延。果然,没过多久,一艘快艇疾驰而来,艇上的人一脸悲戚地报告:“老大,不好了,后面的两艘渔船都被他们的炮给轰沉了。有兄弟已经去看了,但看情况恐怕没几个能活下来的。”“什么?”刀疤闻言双目圆瞪,这些兄弟跟了他多年,是他在这三江入海口的根基啊!愤怒与悲痛交织在一起,刀疤的眼睛都红了,他几乎要下令开火与对方同归于尽。但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吱吱嘎嘎”声响起,他抬头一看,竟然是一根粗大的炮管正对准了他的脑门!刀疤顿时吓得一身冷汗,整个人仿佛被电击一般僵在原地。他紧紧抓住快艇的扶手才勉强站稳,头脑也迅速恢复了冷静。之前那个嬉皮笑脸的人再次露头,嘲讽地说道:“嘿,疤脸老大,现在咱们再来比看谁的人多吧!”刀疤瞬间做出了决定,兄弟没了可以再找,但命要是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他还有大笔的财富没来得及享受,还有好几个美貌的小妾等着他宠爱……想到这些,他“扑通”一声跪在床头,低声下气地说道:“各位好汉,是我有眼无珠冲撞了各位。我只是个求财的,各位已经让我损失了这么多兄弟,账也应该算清了吧?我在这里给各位赔礼道歉并立刻让路。今天的事就当是个误会吧,咱们山不转水转各走各的路如何?”那人头一歪,略作沉思,随后点了点头:“嗯,听你这么一说,似乎确实有点道理。你确实吃了点小亏。但我说了不算数,放不放你,得我大哥说了算。你给我老实待着,别乱动弹,等消息吧。”刀疤内心在滴血,暗想:我损失了两船手下,百十号人啊,这只是“吃了点小亏”?还有,谁被这么粗的炮管指着脑袋还敢轻举妄动?他只能乖乖地跪在快艇上,冷汗如瀑,纵使视线模糊也不敢擦拭,生怕上方的人误会,给他来个“一击必杀”。船上那几人,满脸的贪婪与不满,他绝不能给他们任何发难的借口!漫长的等待让刀疤的双腿都快要抽筋了。终于,之前那人再次露头,刀疤连忙堆起笑容询问:“好汉,你们大哥有何指示?”“你命挺大的,”那人嬉皮笑脸地说,“大哥看你可怜,决定放你一马。但能不能真正逃脱,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刀疤急切地问:“那大哥要考验我什么本事呢?”“大哥说,就看你够不够机灵。”那人解释,“规则很简单:我喊开始后,你开船逃跑,我数到‘五’就开炮。这一炮如果你能躲过,那今天的事就一笔勾销,今后是敌是友,再议。但能不能躲过,全看你自己了。”刀疤先是一惊,但转念一想又觉欣喜,从一到五,大约五秒。看这些人操作生疏,显然是新手,自己的快艇动力强劲,五秒内能冲出很远。且在大江上,若采取“之”字型路线,他们恐怕连炮管都来不及调整,瞄准更是难上加难。躲过这一炮,自己就能捡回一条命。这一搏,值得!但他还想为自己争取更多优势,于是笑容满面地说:“既然大哥要看我本事,那我没问题。只是,能否容我先启动快艇?我这艇有些年头了,启动得花时间。若是你数完了我还没启动,大哥岂不是看不到我的表现了?”他这话纯属胡扯,这快艇看起来簇新,连划痕都没有。他只是想试探对方是否真的愿意放他一马。“大哥没提这个,但看你可怜,我就自作主张答应你吧。”那人笑着说。刀疤大喜过望,信心倍增。他示意手下启动快艇,但手下早已吓得手软脚软,半天也启动不了,反倒印证了他之前的谎言。他向大船上的人陪了个笑脸,推开手下,亲自坐到驾驶座上,一打火就启动了,然后向大船喊道:“我准备好了。”那人探出头来确认:“真准备好了?”“好了,随时开始吧。”刀疤坚定地点头。“那我喊了,开始!”刀疤一踩油门,快艇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他紧握方向盘,正欲冲刺,却听那人突然大喊:“五!”刀疤惊愕又愤怒,抬头欲喊:“你耍诈!”然而,一切已然太迟,震耳欲聋的轰鸣再度撕裂空气,炮口喷涌的火光映红了他的双瞳,视线所及尽是一片血红。林双喜目睹那快艇在炮火中支离破碎,其余快艇也在“孟拉”号兄弟们的火力下化为乌有。他收敛了戏谑的笑容,啐了一口,嘲讽道:“想活着回去?真是白日做梦。别说我作弊,我喊‘五’才开炮,可没说是从一开始数。你自己不问个明白,能怪谁?还有,力哥有句话忘了告诉你:对付你这种人,必须斩草除根!”汽笛长鸣,“孟拉”号缓缓启航,载着谢岩和他的兄弟们踏上了归程。温江的波涛汹涌,转瞬间便抹去了战斗的痕迹。当谢岩一行在轻淡云翘首以盼卡拉奇的货物时,苏晨也迎来了他的贵客——李伟。原本李伟计划年前赴宁都,因他承诺过刘梅,年前要帮她攻克软磁铁氧体的生产难题。但苏晨年前的鲁南之行,却打乱了他的计划。在鲁南,苏晨给郭宜城献策,建议将“钕铁硼”课题按成分拆分,作为本届毕业生的设计与论文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