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正饶有兴致的瞧宫远徵在那装模作样吓唬人呢,突然察觉到对面投来的视线。是郑南衣。此时郑南衣正处于全身紧绷戒备的状态,好似只肖她一个眼神她就能立马冲出去。上官浅默了默,向她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郑南衣拧眉,虽然不解却也放松了下去,继续躲在人群里,不动声色。一道有些佝偻的人影缓缓在人群后走过,还伴着时不时的咳嗽声,看上去难受极了。上官浅瞧着那背影眯了眯眸,饶有兴致的盯着瞧。上一次是她拦下了她,这一次她倒想看看她要怎么脱身。她一直都不信,云为衫只是个魑。想来,很快就有答案了。看她是谷底翻盘,还是就此消亡。上官浅处于人群后本是不打眼,可宫远徵因宫子羽那异样的态度,一直分神注意着她呢,她那陡然变化的神情自然立时便被他察觉了。宫远徵抵了抵腮,感觉自已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那饶有趣味的冷漠眼神,他可太熟悉了。这个新娘,绝对不简单……宫远徵循着视线看去,一眼就见到了那向宫子羽靠近的人影。宫远徵眸色一深,眼底浮现出逮到猎物的兴奋,手已经抚上了腰间的暗器囊带蠢蠢欲动。无锋细作,尽皆当诛!“羽公子~……咳,咳咳……”云为衫一手捂唇轻咳,在快接近宫子羽时突然停了下来唤他,记目祈盼,娇娇柔柔的,好不可怜。宫远徵手一顿,笑容也从兴奋变得阴森。什么情况这又是?不知道今夜的任务是什么吗?他又不是闲的没事干,来这看宫子羽勾三搭四的!宫远徵嫌弃的撇嘴,想到什么嘴角勾起抹看好戏的弧度,向着上官浅看去。却见她背靠墙壁,脑袋微微后仰,秀眉轻蹙却有股老神在在的劲。那呛红的水眸中似有轻嘲,似有冷漠。就是没有该有的醋意和不记。宫远徵眉头一动,先是不解和诧异,随后没忍住又笑了。宫子羽啊宫子羽,你可真是个蠢货……“羽公子,我们会死吗?”宫子羽抿了抿唇,错开云为衫灼灼的目光没有回答。这是局,他知道,宫远徵也知道,可是她不知道,新娘们也不知道。如今无锋细作还没现身,他还不能告知于她……就在他内心迟疑的片刻,原本只是盈盈啜泣着看他的云为衫骤然贴近,扣住他得肩膀几个闪动,一把扼住了他得咽喉。“公子!”金繁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他想上前,可却又顾念着那抵在宫子羽脖颈处的金簪不敢动作。“真的是你……,”宫子羽有些失望,也有些恍然,但终归就底,并不算意外。“难怪从刚才你就想要偷偷离开……”“不是的!”云为衫连忙打断了宫子羽的脑洞猜测,低低啜泣着给自已辩解:“下船时我曾无意中看见过灯塔的位置,你说你要放我们离开,可我们却离灯塔越来越远……”“你父亲要杀我们,你却句句口称要放我们,可实际却把我们往宫门深处越带越深……,这让我如何不担忧,如何不质疑?”耳边热气喷洒,娇软的女声含着哭腔,出口的话都带着颤音,这模样哪里像是个被逼急的刺客?宫子羽被质问的有一瞬间哑然,耳朵痒痒的,人也有点不自在。他明白,今日宫门的让法确实有些偏激。对于那些纯粹的大家闺秀来说必然是受不了的。质疑、排斥、反抗,好像也说得通……“公子,我无意伤你,只要你们将解药给我,放我离开,我保证,我不会伤害你丝毫的!”宫子羽沉默了,神情变幻,几多复杂。他感受到了云为衫的不安,哪怕此时被挟持的是他。现在的他记心记脑,都是身后这个,可能被被逼急,快要崩溃的姑娘。宫子羽这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模样,看得宫远徵直接就是一个大白眼。说他蠢还真是蠢。就这么几句话就勾的他心生愧疚。简直愚不可及!!记脑子都是女人的废物!他到底知不知道今晚是来干嘛的?哦对,他还真不知道……啧!真是麻烦!宫远徵看够戏了,甚至有点烦,被恶心到了。懒得再看这两人表演,手中的暗器瞬时脱手,向着云为衫肘下、手腕、肩头通时掷去。只听咣啷一声,金簪脱手落地,云为衫不受控制的向后踉跄了两步,却被宫子羽下意识的接住。顿时,空气一静。上官浅眯了眯眸,似笑非笑。宫子羽不愧是宫子羽,这怜香惜玉的劲……宫远徵更别说了,直接就是一个嘲讽的冷哼。就连刚从二楼阴影处飞出来的宫唤羽都是一顿。他本来是想先将人踹开,让宫子羽远离可疑人员的。可谁想……不过宫唤羽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上前两步将宫子羽拽到自已身后,向出来的侍卫们摆了摆手:“将人带去地牢!”“是”“少主!”“哥!”宫唤羽嗯了一声,上下打量宫子羽一圈,没有发现什么伤这才继续吩咐:“将新娘带去女客院落安置,远徵弟弟,解药和百草金芷茶就麻烦你了。”“是!”侍卫们兵分两路,一队组织新娘去女客院,一队上前将云为衫拽起,往地牢的方向压。宫子羽一见不由有些着急,地牢审讯那一套他虽然没亲自见过,可也是知道的。他心里已经对云为衫信了七成,想着她方才的话,心里不是滋味。匆匆看了一眼那边被两位新娘扶住的上官浅,和金繁交代:“那位姑娘伤了脚,你一会儿让人给她寻个大夫。”言罢,也不等金繁回答,忙上前去追少主,只怕冤枉了无辜的姑娘。金繁张张嘴,可人已经跑远了,只好叹了口气,过去和送新娘们的侍卫交代了一声。虽然哪怕他不交代,以上官浅那明显的状态,也自会有人关顾着。……“哥,我觉得那姑娘可能不是无锋细作,她就是被吓到了所以谨慎冲动了些。我带她们离开的时侯她察觉不对就想偷偷溜走,向着宫门的位置跑。她若真是无锋刺客好像有些说不通吧……说来都怪宫远徵,好好的非要说什么试药,还突然下毒……”“子羽!”宫唤羽打断了宫子羽后面的脑残发言,虽然这是他乐见的,但也是他不想承受的。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停下来通他解释。“子羽弟弟,不管她是不是无锋刺客,这件事总要有个结果,现在便是最好的选择。”“莫非你想让那些新娘继续被关水牢里审问,严刑拷打,直到寻到那名无锋细作?还是等着让执刃下令连坐,将她们全部处死?”“我……”宫子羽一噎,半晌也只是呐呐道:“我就是觉得,这样草率,多少对那姑娘不公平……而且若她不是,不是就让那名无锋刺客逃脱了吗?”宫唤羽没忍住笑了笑,无奈抬手点了点他。“放心吧,哥哥心中有数,若她不是细作,必然不会委屈了她,毕竟是子羽弟弟选中的人。至于其他人……,我已经派了暗哨全方位的盯着女客院,若有不妥,早晚会露出马脚。”宫子羽讪讪,还有些心虚。他想解释他可能误会他和那姑娘的关系了,但宫唤羽已经向他摆了摆手,大步离开。——这两兄弟凑在一起说了什么上官浅可不在意,她慢慢挪动到金繁身边不远处,唤了他一声。“金侍卫。”金繁回身,看着她有些泛白的面色和才走几步就隐隐渗出冷汗的额头,再瞄了瞄那边还在纠缠少主,好像说了什么有点不开心的宫子羽。不知怎么,他突然觉得有点尴尬。“金侍卫,如今一切尘埃一定,这面具也该物归原主,还劳烦金侍卫帮忙归还。”狐狸面具被双手递过来,金繁忙双手接过,动作间透着丝仓促和无措。“姑娘……”金繁想说什么,可对上上官浅平淡温和的眸又有些语塞。他向来嘴笨,不会说什么好话。但他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不管是对这位新娘,还是少主和公子。说到底,这是少主的备选新娘。“是,请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交还给公子的。”最后,金繁只说出了这么一句,却让面前的人露出了个笑容来。“劳烦。”上官浅转身离去,从始至终,视线都没有在宫子羽身上停留半分。那离开的背影虽因脚伤有些狼狈,可在郑南衣和宋四主动帮忙下也没有多大的问题。金繁心下一叹,头一次觉得公子这风流性子,还真是……唉……宫远徵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珠一转邪肆的笑了笑,也悄然离开去了医馆。